见过濮阳缨的徒弟,”良久的沉思之后,萧平章重新开口,语调苦涩但却平稳,“他神志清醒,行动一如常人……据说是有一种血疗之术……”
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蒙浅雪突然站了起来,掩面冲出了房门。
庭中已有落叶,浸在积雨的残水中,半枯半黄。蒙浅雪含泪奔到树下,用力击打粗糙的树干,掌心不多时便是一片紫红。
萧平章独自一人站在她身后,低声问道:“你难过、伤心、生气……我都明白。可是父王和平旌摆在眼前,我又能怎么选呢?”
蒙浅雪转过身,猛然冲回到他身边,“如果我哀求你,如果我求你一定要选自己,你会答应我吗?”
萧平章嘴唇微颤,怔怔地想了许久,慢慢道:“会的。”
“那好,那我现在求你,我求你不要丢下我!你已经做到了这一步,为什么就不能稍微想想自己……”
“眼下这样的情形,当然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并不是说我的做法就一定对,或者其他人的想法就一定错。小雪,我们两个只是……只是做不到而已……”
蒙浅雪怔怔地凝视他良久,紧攥的拳头渐渐无力。
自幼相识,数载结缡,她了解夫君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弱点,而平章又何尝不了解她。
哀求和眼泪,能够逼他让步,逼他承诺,但是以后呢?年复一年,月复一月,谁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决定,不会忘记曾经放弃,或者被迫放弃过什么。悔恨和愧疚将一点一滴积攒在心里,终有一日将压垮他们,让他们无法面对自己,面对彼此……
不关对错,更不关是否自私。身为长兄长嫂,她和她的平章哥哥……只是做不到从此以后,坦然度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