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贵贱,无论男女,谁都只能听天由命,谁都无法对抗上天的选择,即便最终艰难挣扎活了下来,也只能茫茫然地成为流离之人,从此再无爹娘,再无家国。
渭无忌漠然地转过身,上马返回主城,经过朱雀大道时,他特意在扶风堂前停了片刻。眼前这条金陵最繁华的街道仍如往常般热闹,堂内坐诊的大夫温和地跟病患说着话,乌木的招牌悬在门前轻轻地摇晃。
渭无忌恍恍惚惚地想起了第一次听到“扶风堂”三个字的那一天。当时四周是那么安静,他只觉得全身燥热如同着了火,想要喝一口水,却又张不开嘴,模糊的声音从远方传过来,犹如幻觉,“……我们是扶风堂的大夫……有人吗?还有人活着吗?”
敢于踏入死地的人确实有着无上的勇气,然而最终……谁又能真的救得了谁?
片刻的愣怔之后,渭无忌的脸上复转冷漠,拨转马头向东,很快便赶回了乾天院,来到后殿丹房。
濮阳缨刚从丹炉顶盘上取下新炼的毒液,倾倒入一个长条浅盘中,液体颜色已近透明。
韩彦在旁恭维道:“贺喜师父,终于炼成霜骨。”
濮阳缨瞟了他一眼,笑了笑,“记得以前,你常说会为了师父不惜性命,万死不辞,这话可是当真的?”
“自然是当真的,徒儿之心,白神可鉴!”
“用不着白神,师父自己就能知道。”濮阳缨一面笑着,一面回头看向走到近前的渭无忌,“怎么样?”
“皆如掌尊大人所料,一切顺利。”
“既然大局已定,宫里也可以动手了。”
渭无忌明白他的意思,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转手递给韩彦。
韩彦茫然地接住,看起来还不太明白,“这是什么?”
“表面上是一条普通的帕子,实际上浸过病死者的汗血。”
韩彦顿时吓得双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