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撕心裂肺的号哭声中,一领粗麻白单垂落,遮住了病死者带着血污的扭曲面容。
林奚扶着药柜站直了已疲软无力的身体,游目看了看四周。
赤霞镇这间小医坊的大堂原有七八丈见方,此时已铺满凉席,密密躺着的全是虚弱呻吟的病人。自从出现了首例病亡之后,整个小镇数日之间的情势发展,令这位曾经去过战火边城的姑娘都有些心惊。
新的病者陆续被扶来,厅内无处下脚,只得靠坐在门外街边。林奚定了定神,快步赶过去用手帕垫着把了把脉,面色愈发凝重。
张大夫满头大汗地从空无一人的街面上跑来,喘息着道:“姑娘,镇上驿店,又有十多个人全部发病……您看这……这恐怕是……是……”
老大夫的眸中满是忧沉之色,因顾忌身边许多病人,没有把话说完。
林奚用手背拭了拭额上的细汗,道:“你已经上报好几天了,官府的反应不应该这么慢……恐怕得再去催问一下。”
眼下的局面明显不是一两家医坊可以控制的,张大夫立即让伙计牵来驴车,准备再赶往主城。
厅中又有病人开始发作抽搐,林奚返身回去,和其他几名大夫一起照顾,忙忙碌碌不知过了多久,本已离开的张大夫突然又冲了回来,面色如土,“林姑娘,通向主城那条路被官兵给封了,死的活的都不许出去,这怎么催京兆府啊!”
林奚吃了一惊,“那后山绕过采石场的路呢?”
“听说也、也封了……”
京兆府尹李固对赤霞镇的封锁,是听从荀皇后吩咐由濮阳缨亲自指导的,力度和时机自然拿捏得很准。最开初局面还不明显时只是暗控人流,到了病死者陡增这一日,突然雷霆般将所有通道掐断,完全隔绝了内外消息。
林奚赶到镇外的路口时,一排高高的路障已经竖起,整队京兆府官兵手执长枪,在路障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