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早有设想的。也许对于贵国有些人而言,双方都不再深究是最好的结局。可是拓跋公子,你千里护送他来此,自然与那些人不同,你就真的愿意带着一份湮没真相的国书……就此扶棺而归吗?”
半柄青钢断剑从拓跋宇的手中滑落,他猛地冲进灵堂,双手颤颤地抚上棺身,本以为早已干涸的泪水再次涌出。
萧平章示意平旌留在院中,自己缓步走上台阶,抬手齐额,在灵前肃然行了吊唁之礼,“我长林府虽不畏战,但也绝不好战,并不想挑起两国纷争。舍弟不愿承担罪责,绝非蔑视贵国之力,而只是不想混淆事实,反倒让真凶渔翁得利。记得惠王殿下曾经说过,边境安稳,民生丰足,方是他心中的立国之本。如今他不在了,也不知这份宏图夙愿,还有没有人能替他实现?”
拓跋宇发颤的双手按在棺木上,用力收握成拳,突然问道:“我相信令弟绝非有意,但他真能确认……重华她不是失手?”
“不是失手。”
“大梁也肯定会在国书上直接指向她吗?”
“会。但是贵国陛下能否相信,在下就不知道了。”
拓跋宇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紧牙根,眼中的泪水已被怒意烧干,“不管他人如何,我瀚海拓跋氏,断断不会眼看着惠王殿下……就这样平白遇害……”
长林府对于重华郡主蓄意刺杀的指控,身为北燕人的拓跋宇最初虽有几分愤怒,但也未曾特别抗拒,反倒是养居殿中议事的大梁朝臣们,一个个惊诧意外,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奇谈怪论。荀白水甚至还以为自己不慎听错了,怔怔地追问了一遍:“老王爷刚才说什么?”
萧庭生面向梁帝,语调平稳地再次道:“惠王之死并非意外,乃是重华郡主借对战之机蓄意所为。老臣请陛下于国书之上,据实通报北燕国中。”
殿中顿时一片低声哗然,连萧歆也怔怔地坐着,一时没有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