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梁通晓内情,并不怕跟他细磨慢等,那么再多拖延也是无益,惠王无奈之下只能让步,打算早些换约送嫁,回去也好专心处置国中内务。
侍女怯生生地前来回报时,惠王已经躺下准备休息,闻讯后只觉得脑门一阵阵发疼,但又不得不起来换了衣裳,带着拓跋宇赶往内殿。
重华郡主垂着眼帘过来行礼,眉宇之间甚是冷淡,显然并无惧意。
“你说想看看金陵城,想出去见识一下大梁人物,我已经全都顺了你的性子。如今和谈初定,你已经是待嫁的郡主,依从大梁的风俗理所应当,为何还要任性而为?”惠王怒气冲冲地斥责了一番,转头命侍女将梁服拿来。
荀皇后送来的是嗣妃正装,金丝叠绣,云锦为绶,对着室内高烛展开时,可谓流光灼灼,耀眼夺目。重华郡主淡淡瞟了一眼,将视线转向窗外新月,声音有些哽咽,“记得当年我十三岁时,第一次在猎场夺了头名,父王夸我若是男儿,当可出马扫平天下。没想到如今皇室衰微,放任叛军步步坐大,先祖铁血之风荡然无存,竟连我也不得不远嫁异国,当一个和亲的棋子。”
站在惠王身后的拓跋宇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语调有些不满,“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意思?这和亲的人选,又不是五殿下定的。再说出发的时候问你,你不是说很愿意吗?”
“放心吧,我仍然愿意。只要想想咱们国中现在那一团乱局,我就实在是不能更加愿意了。”重华郡主回身看向两人,唇边挂起一丝冷笑,“再怎么倔强,我也只有明日还能再穿一穿故国衣冠,以五哥你的金口银舌,找到合适的说辞并不为难,又何必一定要连夜过来逼我呢?”
想到婚典之后,她一个女孩儿便是独自一人留在异国,无亲无故无人照拂,惠王心中难免有些松软,犹豫了片刻,无奈地让了一步,“你明日只是出席宫宴,未行大礼之前,也不是非要更换梁服。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