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乌晶剑的寒意笼罩在金陵城上方的这几天,荀皇后几乎夜夜难眠,精神日渐萎靡,却又不肯宣召御医调理,自己勉强支撑装作无事,靠脂粉掩饰面色的灰败。近身伺候的女官和嬷嬷们屡劝不听,也只能暗暗担心。
这日一早起身,她勉强咽下几口粳米粥,努力打起精神听东宫执事禀报太子起居,刚听到一半,素莹近前,呈上乾天院递入的一个木盒,说是濮阳上师新得的白神神谕。
荀皇后正是心事重重之际,忙净了手打开,只见盒中平放着一方黄符,上头端端正正写着八个字:“数载心结,一朝消散。”
素莹跪在侧旁顺势瞟了瞟,又觑了一眼荀皇后的脸色,小声问道:“娘娘要宣召上师解谕吗?”
荀皇后呆坐了片刻,缓缓摇头,“不必,本宫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愿真如白神所言……”
话音未落,外殿值守太监突然匆匆奔进,跪伏在阶前禀道:“陛下口谕,召皇后娘娘养居殿见驾。”
荀皇后心头顿时一凛,却也无暇多想,急忙起身更衣理妆,匆匆赶往养居殿,刚刚迈步进入殿门,她便立即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梁帝如往日般斜靠在御榻之上,一手撑住膝盖,上身半倾,显得有些佝偻。长林王在阶下落座,世子立于身后。荀飞盏与萧平旌并肩站在殿中,看上去似乎刚刚禀奏了什么事情。两人旁侧的内侍躬身捧着一条长盘,盘中放有一页纸笺,一个明漆粉盒,一只扎满银针的黄袍人偶。
“数载心结,一朝消散。”这两句神谕闪电般划过心头,令荀皇后的呼吸有些不稳,她勉力维持住表面的镇定,上前见驾行礼。
萧歆微微抬手,示意她起身入座,对阶下的荀飞盏道:“事关内苑,荀卿再跟皇后解释一下吧。”
荀飞盏领旨上前两步,低声将昨夜今晨发生的一系列惊变重新讲述了一遍。
莱阳王的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