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为了这,他又怕个什么?惧由何来?
说他将这座土地庙视如无物,了无怕意吗……答案,又是否定的了!
你看他,自降身落到这土地庙前开始,已有片刻的时光打发过去了,他脚下挪也没挪,身子动也没动,渊峙岳亭,就象一尊石像,矗立在庙前的广场里!
为什么呢?
伐毛洗髓以后的展宁,他的视觉与听觉,已是迥异常人的了!打从落身到现在,在时间上,虽然只不过是小立有顷,他入境先问俗,耸耳凝神,倒是细心观察了一番,眼睛虽是一无斩获,两只耳朵,却是听出蹊跷来了!
什么蹊跷呢?……有人!
依他原有的想象,依照那逍遥先生的想象,他前来赴这三更之约,纯粹是有关雪山一派的派内纠纷,因为这个因素,逍遥先生极力主张贺芷青不便同行,有外人插足的家务事调解,确乎是有欠妥当的。
当然,在他的意料之中,土地庙里就使埋伏有人,至多也只有四个!
那该是雪山百乐仙翁,与雪山三色童子!
现在,出乎他意外的事发生了,以他超人的听觉来判断,此刻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树丛里,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的土地庙中,全有人潜伏在那里,少说些,也有五个以上的人!
他想不透其中的理由安在,有一点征兆却是显示出来了,事情不如逍遥先生理想中的那样简单,也不如穷途老前辈所认为的那样单纯!
还有一点最令人罕呐的地方,今夜这三更之约,是那百乐仙翁所发起,现在,展宁按时赶到土地庙前来了,为什么他等窥伺在暗中,不愿露面相见?
是有心暗中偷袭呢?还是要观测他展宁的动静?
人在暗中,我在明处,这个处境确是太不理想,一个意念飞快袭上他的心头——
“难道要等我先开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