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乱发依旧竖起,两只水泡子眼,闪耀着疲备无神的眼光,油糟鼻子上,油渍渍地,几日不见,他当真憔悴多了!
最使人呐罕而不能置信的,他腰中的那根草绳上,原本系着那只朝夕不能离身的朱漆酒葫芦,此刻,居然踪迹也没有了!
一见是酒怪,展宁与贺芷青同叫了声“老哥哥”,便就双双扑上前去……
酒怪咧一咧嘴,似笑不笑地,两臂同时向前一伸,接住了这双男女,他左看看,右望望,终于爆出一声苦哈哈道:
“展宁小子终归赶到安庆来了!这三两天,我直在为你忧急如焚呢!你这一来,我倒是宽慰一大半了!”
说着说着,抱着这一双男女就向小小茅护里走……
展宁东张西望,似在找寻什么,酒怪见状,微微笑道:
“你找谁?是找凤丫头么?”
展宁点点头,酒怪轻吁一声道:
“走了!她是昨日晚上连夜走的,直到现在也没见她回来,老叫化也为她担上一份心事呢!……”
边说边走,三人同时走进这间方圆不过寻丈的茅芦之中。
这间小小茅芦,四壁洞天,真是简陋得可怜,屋子里唯一的陈设,只有一张八仙桌子,桌子上,素绢深垂,白烛高烧,金银纸锭,堆得隆起如山。
素绢中三个神主,供奉着破丐与五台双僧!
展宁与贺茫青,一拉地上的草制蒲团,就地又拜了三拜,贺芷青拜罢站起身来,冲着酒怪奇然问道:
“老哥哥,你说我凤姐姐,她到哪里去了?”
“黄山!”
“她去黄山干什么?”
酒怪摇一摇头,手指着地上的三个草制蒲团,三个人同时在蒲团上坐落。
适才替展宁引路的那个中年叫化子走上前来,他手里捧着几大包热气腾腾的食物,就在三个蒲团之间,摊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