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宝心里一动,思忖道:“这小子难道是台湾郑家的旧人,或者是郑克爽的朋友,来为郑克爽报仇的么?”便道:“冤家宜解不宜结,师父死已死了,我就是杀了郑公子为他报仇,他也活不转来,是不是啊?再者说,郑家世代忠臣,不是大花脸奸臣,咱们也不能跟忠良之后太也说不过去啊?”
汉子在韦小宝的屁股上使劲踹一脚,骂道:“你奶奶的,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小子将师父的血仇置于脑后,也是死有余辜!”
韦小宝一惊,心道:“这小子看来也不是郑家的甚么人,难道是天地会的主儿?嫌老子没有为师父报仇,找老子的晦气么?”急忙道:“不关我事,师父严命,我又有甚么办法?
不过,郑家之子,也是教我拆腾得苦了,不但将他的家产尽数敲诈了来,而且……”
他的眼前,现出了郑克爽在荷花池里那一副半疯半傻的模样,忽然大怒,道:“尊驾若是怪我没有为师父报仇,便杀了我罢,杀人不过头点地,郑克爽一个公子王孙,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你们还放他不过?”
如果说韦小宝前面的话还有些不尽不实,那么这几句话,却是发自肺腑之言了。
汉子一怔,半晌道:“这样说来,你是没有仇人的了?”
韦小宝道:“仇人有甚么好?咱们闯荡江湖,能够化敌为友,才是货真价实、遇假包换的英雄好汉。”
汉子点头道:“恩,很好,很好。”
韦小宝松了口气,以为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对方动心了。岂知汉子忽然说道:
“一个人么,只是为了仇人才活着的,你既然没有了仇人,活着也没有甚么昧道。
在下成全了你罢。你可记得清楚了,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韦小宝大惊失色,未及答话,汉子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柄匕首,猛地刺在韦小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