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草见了,也不禁暗暗心折,但表面上却连声冷笑不止。
夏妈掌上灯,走近宗钟身边,佯劝道:“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反正他又不在这里,你说出来有何要紧,可必自找苦吃?”
她苦苦思索,才想出这是暗示他胡乱抬出一个人来,暂时应付过去,再设法助他脱逃,用心不可谓良苦了。
宗钟听了,猛抬头睁眼,瞪住甘草厉声道:“就是甘草领我出树林的!”
夏妈大失所望,暗恨道:“你这不是自触霉头!”
甘草勃然大怒道:“姑娘要你尝尝‘百穴会师’的味道,看你说是不说。”气咻咻地站起身来,往宗钟面前走去。
这时客厅外面,忽然有人探头望了一下,夏妈乘机喝道:“外面是谁?”
甘草停步回望,门口一个短小精悍的四旬汉子,现身出来,向甘草施礼,甘草向夏妈一呶嘴,迎上去截住来人到门外去了。
瞬息回来,凑在甘草耳边悄声道:“刚才赵香主是来请示北面埋下的硝磺火药,现在要不要收起来?”她用的是传音入密功夫,也乘机讲给宗钟听了。
甘草毫不避讳,大声道:“一切复原,各守岗位。”她自以为宗钟听这两句话是无妨的,殊不知宗钟因为听到夏妈刚才的话,一切都了然了。
夏妈赶到门口转告了那人,回头见甘草满脸肃杀向宗钟走近,知道自己再不出手,宗钟便难逃“百穴会师”的毒刑!见宗钟虽然仍强充硬汉,事实上已萎靡不堪,便眼下的酷刑,已自力不胜支,怎能再禁得起残酷绝顶的“百穴会师”毒刑?眼看甘草已在宗钟面前站定,不紧紧张得心房突突猛跳,忖道:“我能忍心眼睁睁见宗钟吃这等绝对无法忍受的毒刑?……然则我就此废弃几月来更名改姓,易容乔妆,委屈事人的前功么?……”
在两难兼顿的情形之下,不觉犹豫起来。
这不过瞬息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