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西,悦宾客栈,一间宽敞客房中,尽夜亮着灯光。
房中一张大床上,并排仰躺着三个人一个已死的老尼,面部已开始溃烂化脓,一个重伤的少女和一个喃喃不休的短发女郎。
徐文兰刚换过干衣,但却不敢休息,正疲惫不堪地坐在床边,端着一碗温酒,一口口缓缓喂给昏迷不醒的东方莺儿。
东方莺儿硬接欧阳珉一掌,内腑被震离位,由徐文兰扶到这一家悦宾客栈,业已奄奄一息,幸好徐文兰新得火蜊角,连夜辗末合酒,灌了她一大碗,总算护住内腑,散去游血,保全住一条性命。
但是,四人之中,一死二伤,徐文兰只有一双手,实在不知应该先治伤者,还是先葬死者?
夜色将尽,这一整夜,慧心总是不停地喃喃叫着韦松和马森培,叫一阵,抽咽一阵,然后又昏睡一阵。
喂过药酒,徐文兰长长吐了一口气,神情萎顿地倚在床边,目注那一灯荧荧,心里翻腾着许多思虑。
首先,她必须设法找到韦松,因为以她一个人两只手,既要照顾慧心,又须治疗东方莺儿,已经不胜兼顾之责,而百忍师太的遗体已开始毒发溃烂,也不能长远放在客栈中。
但,人海茫茫,岳阳虽然不大,却不知韦松赶到了没有?假如找不到他,自已行踪反被万毒教侦察出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她不期然又想起那座尼姑庵来,可惜那地方已经被万毒教发觉,否则,倒是个绝好的藏身之所。
想到这里,心中忽然一动,飞忖道:“对啊!万毒教彩舟迎宾,岳阳谁能不知,韦表哥如到岳阳,难道不会先到千佛庵去探问,唔!对,趁天色还没有大亮,莺妹妹又刚刚服过“火蜊角’药酒,我何不到那儿去留下点信息,让韦表哥知道咱们住在此地!”
打定主意,强振精神,略为结束一番,吹熄了灯,轻轻推开窗户,拧身窜上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