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潜进晏家大院左侧的那条小巷子,宗兴已觉出一种特异的气息,这是一种十分古怪又诡秘的情景。
晏家大院中里里外外所有的房间灯火通明,大门敞开,高挑着灯笼看过去,这所四合大院是那般的明晃晃,亮灼灼,但是,却非常寂静,沉寂得宛如鬼域,在如此森森的死寂里,只有大门口有两条游魂似的人影在晃动,再就是大厅堂中人影绰绰坐着几个人。
屋里屋外,好幽静,好冷清,好深沉。
灯光下的死寂有时往往比黑暗的恐怖更令人心悸。
如是一片黑暗,那么入侵者和防守者会都可用夜色掩饰,你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你,双方遭遇凶险的机会各占百分之五十,但眼前这情形,只在入侵者不知死活闯进去一探究竟,他根本就无法隐身,但埋伏却全隐在暗中,敌暗我明,大事不妙。
看不见的埋伏,才是最可怕的埋伏。
晏家大院中死气沉沉,那厅堂里的几个人,以及门外晃荡者的孤单人影,便象是连扯着把空气也凝冻搅寒了,在引诱着不知情的疑惑者到一个梦魇般邪异阴凄的境界中去,将跟前这怪异的场摆地饰成一副变幻莫测的地狱景象。
如不是事先得到河洛五凶的消息,宗兴他还真的仗艺高人胆大进去一探,他心中暗叫侥幸。
于是,宗兴用一种令人难觉的怪异身法,上了晏家大院侧的一座屋顶,一个人成了一张黑色人皮,紧紧地和屋脊粘在一起,纹丝不动,好象他原本就是屋顶的一部分似的,他打定主意要看看对方到底是如何埋伏,人手是如何分布,静静地注视着十丈远的灯火通明的院子,他决定和对方耗上了。
僵寂中,时光在缓缓流逝,也越发深沉了,梆子声响起,初更了,二更了……
时而有压低嗓门的谈话声传来,当然,这只有宗兴才能听到,因为他一直就在旅展天视地听的玄门奇学进行观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