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些年,我对你的照顾还不够,你到底怕我什么?”
安岚道:“我是敬重您。”
王掌事笑了:“既是敬重我,那让你喊我一声干爹怎么就不愿。”
安岚垂下眼道:“上下有别,安岚不敢逾越。”
“我瞧你没什么是不敢的。”王掌事身体往后一靠,打量着她道,“是不是觉得跟寤寐林的贵人说上几句话,就以为自己能从这里飞出去了?”
“安岚不敢这么想。”
“那你敢怎么想?”王掌事说着就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片刻后伸手要抬起她的下巴,不想安岚却忽然往后一退,并朝他欠身道:“掌事若没什么要吩咐,请容安岚告退。”
王掌事看了看自己落空的手,再瞧了瞧眼前这个全身都写着戒备的小丫头,心里生出几分恼怒,只是皱了皱眉,他终是忍住了,背着手坐回榻上:“今天的事我听说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没有。”
“若有委屈,随时都可以过来告诉我,我若不在,也可以让连喜儿给你做主。”
安岚不语,王掌事又道:“怎么,你不愿?”
“安岚并无委屈。”
王掌事在桌上敲了敲:“这么说,安婆婆的药,香使的位置,你都不想了?”
安岚抬眼,顿了顿,又垂下脸,没有说什么。
“安岚啊……”王掌事语重心长地道,“我如今这是疼你,你心里要明白,你到底是在我这香院里当差呢,有什么事能绕得过我去。”
安岚头垂得更低,却这会儿,外头传来石竹的声音:“王香使和桂枝到了。”
安岚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生出逃过一劫的庆幸,但随之心里又一沉,原来王掌事今夜找她过来,是给她下最后的警告,她若还不识相,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