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子仰望成神,她用毕生将他仰望。
对她来说,跟公冶翊哲无关的事,便是跟她无关的,跟公冶翊哲有关的便是有关的。公冶翊哲,是她跟这世界最后的联系了。
“闻人姑娘,”温苏心看着闻人云素笑了,是那种淡淡里又有哀伤的笑,“我和你是不同,那怕是王爷和你,也是不同的,我们永远都没有办法纯粹地爱一个人。我也好,王爷也好,都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们才是同路人。”闻人云素寂然转开了头,她望着秋雨,一双美眸中晕开的凄冷比潇潇秋雨的凄然还浓切。
那样的目光,看得温苏心都不忍心。但温苏心也无从安慰,爱一个人,为他伤心为他开心,旁人劝不了半分。
就在两人沉默间,忽然远处石径上有个人影从薄雾中冲了出来,在秋雨里步履匆匆地走过。即使隔着雨幕,温苏心还是看出来了那人是温徽寒。
温苏心转头对远远站在花廊另一头的银杏使了一个眼色,示意银杏将伞送过去。
银杏立时便拿着伞追了过去,一边提着裙裾追过去,一边喊道:“温大人!温大人!”
追出去一段距离后,温徽寒才听到银杏的喊声,停住脚步回身看银杏,等她追上来。
银杏跑到他身边后,同他说了什么,又指了指这边,温徽寒目光便看了过来。他看到温苏心的时候,目光渐渐软了下来。
见他看过来,温苏心微笑着微微颔首。
在宫里,也不好做得太露馅,所以便也没过多的表示。
温徽寒自然也是了然的,他远远地对温苏心作揖,落落大方行了一个礼,只是抬头的时候一笑。那一笑,他一向冷寒的眼眸竟显得十分清冽,在雨幕里却觉得发光,像是烈日撕裂乌云的灿烂,似深深的夜昙花忽然一现的绚丽。
然后他接了伞,又对银杏略略颌首,才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