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行不行”三个字,钱青健已经不自觉地用上了佛门狮子吼,震得李莫愁一阵眩晕,震得大厅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声音在夜间远远地传了开去,回荡在南湖西岸的田野之间,惊起湖中一滩鸥鹭,飞向漆黑的天际。
此时月亮已然落下,正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钱青健的心中却似亮起了一盏明灯,他越说越明白,越想越通畅,只觉得人生从此进入了另外一番境界。
我钱青健是龙套也好,枭雄也好,大侠也好,不都是别人认为的么?不都是别人评价的么?合着我特么活来活去,都是给别人活的?
你李莫愁看得起我也好,看不起我也好,跟我有什么关系?
从此只为自己舒服而活,从此不再在意他人如何作想,只要我愿意,只要我高兴,只要我想,我特么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管别人说什么做甚?
我就是不许你李莫愁杀陆家的人,你不服气,你就给我在这里憋屈着,你爱说啥就说啥,爱咋想就咋想,能怎么着?
来嘉兴的目的就是救程英,就是找杨过,办成这两件事就回终南山,看见不爽的人就灭,看见亲朋就言欢,既然《易筋经》找不到,那就临死之前爽到底。
如此才不枉人世间走这一遭。
想到这里,他也不理李莫愁了,就打算进屋找个地方睡觉,睡醒了就去找杨过,反正记忆里杨过在这个时候也没在窑洞之中,要到明天早晨才会提着一只大公鸡回“家”。
钱青健刚才的狮子吼把梅超风等人惊吓得不轻,不知钱青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又都从后院中涌入了大厅,却看见李莫愁站在院中呆若木鸡,看见钱青健走向厅内,正欲询问时,李莫愁在后面开口了:“钱青健,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钱青健的脚步停下,头也不回地说道:“很简单,发个十年前那样的毒誓,誓言你此生不伤陆家庄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