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吃一口吧!一天没吃东西了,铁打的身子也挺不住啊。”说话的是中军校尉,跟随了自己十几年。当初平凉守卫战的时候,他只不过是一名不更而已。十几年的历练,累计军功慢慢成为了自己最得力的臂膀。
中军校尉手里拿的是一个米饭团子,稻米用手捏成的里面有咸罗卜条。城墙上的士卒,这些天就吃的是这个。开始还有荷叶包着,现在连荷叶也没有。一大盆米饭团子摆在那里,军卒们就用带着鲜血的手去抓。开始米饭是白的,慢慢的就变成红的黑的。士卒们就是捧着这样的米饭团子在啃,他们的手上沾着血。米饭团子上也沾着血,可饿极了的士卒们不在乎。咸罗卜条子被他们咬得“咯吱”“咯吱”的响,声音像极了钢刀拉断骨头的时候。
刀头舔血的日子,士卒们已经过了近两个月。早晨有头吃饭,晚上可能就没头睡觉。生与死已经让人麻木,或许只有吃饭才能让人觉得自己还是一个活人。
中军校尉拿来的饭团子很干净,居然还是用荷叶包裹着的。无疑,这是厨子为了巴结主帅特供的。
恒齿叹了一口气,两天水米未进他怎能不饿。此时此刻,没有一个人知道,刚刚还神勇无比干掉了两名魏武卒的将军,五脏六腑都在翻滚。脚软的几乎支撑不住高瘦的身体,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让他有股一头栽下城楼,一了百了的冲动。那威风八面令人心悸的持戟姿势,实在是因需要一根支持身体重心的拐棍。
“拿给伤兵吃吧!”恒齿叹了一口气,饭团子的边沿露出一小块肉来。这里面应该夹的是一块肉,而不是士卒们吃的咸罗卜条子。围城两月,谢天谢地没有断粮。可肉也是金贵的东西,很可能这就是杀死战马的肉。城里有粮无草,马夫也没有办法弄那么多草来喂那些马。与其看着它们活活饿死,不如杀了吃肉。好歹也算是肉,给士卒们补充一下体力。
恒齿感觉到有些悲哀,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