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下方,是枝新生的小笋,笋壳尖端的几片横生小孽上,早挂着些露珠。
整个石雕惟妙惟肖,给人种生命在努力张扬的意向。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竹干上。
那里附着只蝉,只完全写实的蝉,在努力想从自己的外壳挣脱。
它已经从壳脱身了大半出来,却似乎耗尽了全部的生命力量。
六只脚,四只抓在竹干上,两只蹬在蝉蜕上,低着头顶着竹干,让人感觉它正在积蓄自己最后的力量。
蝉的边翅膀已经完全展开,翅膀很薄,几乎透明,上面的脉络清晰可见。
另边的翅膀,由于出壳较晚,还没有完全打开,现在还皱成团。
只需要下,只需要再来最后的下,它就能突破束缚,重获新生。
阳光从石头婶打开的窗户照了进来,照在这石雕之上。
石雕所营造出来的浓雾水汽的氛围似乎被阳光驱散了。
所有人都知道,这只蝉已经赢得了自己生命的第场艰苦的抗争。
它,活了。
李君阁眼睛禁不住湿润了:“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石头叔,小石头,这就是你们家以及你们的祖上,之前在盘鳌乡的生存状态。不管生活多么艰难,不管命运怎样作弄,你们的坚持和奋争直没有停止。今天,你们终于脱胎换骨,从此可以笑傲人生了……”
老石头两手不住的抹眼睛,可还是抵挡不了眼泪哗哗的流:“皮娃你个你狗日的,要不要说得这么煽情,老子都被你讲哭了!”
小石头也拿起围裙想擦眼睛,看全是石浆,又只好放下,任由眼泪洗刷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