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已。天眼被废后,他再无法易容,掩人耳目,为了避免被熟人认出,前三个月里,他一直没有剃须,刻意转变成眼前不修边幅的形象。
他以前没去过荒川,按照凭空想象,荒族人的生活原始而野蛮,应该都生得粗犷剽悍,凭自己白嫩俊美的仪表,一旦混进去,样貌太惊艳,很容易暴露身份。
再者,剑法轻柔灵动,乃中原武修和贵族的最爱,而荒族的招式路数,更偏重于力量气势,似刀法刚猛霸道。如果佩剑入川,动起手来,未尝不是一大破绽。
思前想后,便有了乱发豪饮,雪中悍刀行。
不过,付江流说得很对,弃剑用刀,绝非蓄须改面的儿戏,能轻松改弦易辙。两种风格大相径庭,如不能领悟刀法神髓,便只是东施效鼙,到头来搬起石头砸脚。
任真只顾饮酒,仍没有搭腔。
屋里一时静寂,气氛比外面的天气更冰冷。
那个叫姓李的老卒缓过神来,走到俩酒鬼面前,板着脸说道:“此处是边境要塞,所有外地人过路,都得先去府衙登记。两位,随我走一遭吧!”
说罢,他抬手做个请的姿势,掌间劲气自生。
这一手摆明了是下马威,想让俩人知道他也是练家子,最好识相听命。
岂料任真熟视无睹,拈起花生米抛在嘴里嚼着,懒懒地道:“几位老叔,不是我笑话你们,凭你们这点本事,留在此地没有什么用处,还是乖乖回家,守着满堂子孙养老吧!”
老李眉头一皱,感到被轻视,正准备开口,这时,任真随手将令牌丢了过来。
“不用害怕被朝廷问罪,时隔多年,外界早忘记你们的冤屈。就算还有人刁难你们,我送给你们这块令牌,也能消灾解祸。放心回家吧!”
北唐太大,虽然新朝已昭告天下,为当年三大案平反,但也只是给功名卓著的死者正名,像这样默默无闻的草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