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日后追究责任时,他们并不在场,最多只是担驭下不严的罪名,无关痛痒。
儒家学问里,中庸二字,便是为官精髓。这些老狐狸浸淫官场浑水,早揣摩得炉火纯青,哪能轻易湿鞋。
但任真不同,无视了属下的好心建议,执意坐在这里,亲自负责监考。他不会湿鞋,也不怕湿鞋。
这次主考,他脑海里想着的,只有公平,公平,还他妈的是公平。
有他的三只眼全程盯着,绝不给任何人留下作弊的空隙。他要保证选拔公平,带着一批最优秀的精英才俊赶赴战场。
见他态度坚决,那些下属都暗暗叫苦,情知自己收取贿赂后的许诺,看来都无法兑现了。
第二道钟声响起,答题开始。
考生们开始翻卷,沙沙纸声响起,如细雨坠地,似春蚕食桑。除此之外,大殿里再无别的声音,气氛莫名凝重。
有的人面带笑容,胸有成竹,笔走龙蛇,显然答题非常顺利,都是先前研习过的知识点;
有的人则凝眉沉思,一上来就遇到难题,表情有些苦恼;
还有人额头渗出汗珠,提笔的手瑟瑟发抖,到此时还没平复紧张情绪;
……
考生姿态迥异,如同佛庙里的诸罗汉,各显众生相。
寂静之中,任真凝视着这些考生,心里感慨着,世事难料,命运总是无法预知。
如果当初没去西陵,就遇不到董仲舒;遇不到董仲舒,就当不上小先生;当不上小先生,此时就会坐在对面,跟其他人一样奋笔疾书,还在为在朝中立足而绞尽脑汁。
不同的选择,通往不同的人生。
“如果让我来应试,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想到这点,他嘴角微挑,目光落在某处考场角落里。
有个名叫任真的考生,正在那里埋头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