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措施,怕是这些睡过去的人,也得有大半永远醒不过来了。他们的体力和精气神早已透支的太过了,骤然从高度的紧张中放松下来,等若完全放开了身体自身的抵抗。本该平日里能靠着自身体质抵挡寒气的,这会儿也完全没了屏障,结果不问而知。
粘罕帖木儿披着两层毡毯,看着躺在身边呼噜声山响的图鲁博罗特,但见这位昔日生的甚是粗壮的汉子,此刻却是脸颊塌陷,消瘦憔悴的快要不成人样了。
发须蓬乱邋遢,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嗖味儿。领口、后背处,盐渍一圈套一圈的,那是不知出了多少汗才落下的。能在这种天气中,还出了这么多汗,他们的经历也就可见一斑了。
叹了口气,命人去取雪融开烧起热水。这个时候,哪怕多一丝热量的摄入,也能大大提高存活的几率。
“咱们的损失情况如何?”他依着树干,轻声向身旁的亲卫问道。
亲卫低下头,黯然道:“连大台吉那边的,总共不到五百人。马匹尚有四百余,但也多数带伤,怕是跑不得远路了。仅余的辎重也大都丢了,连一天都……”他说到这儿,话头戛然而止。
粘罕帖木儿没说话,只是轻轻闭上了眼睛。事到如今,他已经麻木了,甚至连愤怒都愤怒不起来了。
“杀马吧,把那些伤的略重的都杀了。”稍倾,他淡淡的吩咐道,眼中有着难言的痛苦之色一闪而过。
蒙古人最是爱惜战马,往往将战马视若兄弟亲人一般。如今竟要杀马取肉,实在是悲痛至极。
亲卫低低的应了。粘罕帖木儿想了想又道:“找几个手脚利索的,寻个隐蔽的地方探查下外面的情况。我估摸着,后面的追兵应该也不远了。不过有这群怪异的大黄蚊在,或许也是咱们脱身的契机。”
亲卫一愣,随即猛省,拍手喜道:“那颜说的有理,倒要让那些明狗也尝尝大黄蚊的厉害,那是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