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的遮挡,将银色的辉芒洒下。然而很快又被更多的乌云飘来遮住,使得大地重又复归晦昧。
年罕帖木儿咬着牙不发一声,只是拼命的打马狂奔。身后的喊杀声渐渐清晰了起来,并没有随着他的远离而减弱。
那是因为水势终于开始放缓,明军也快速靠过来了的原因。伴随着喊杀声,更多的惨叫声和马嘶声,还有刀剑铁器的碰撞声连绵不绝。
年罕帖木儿的心在滴血,他知道,那些惨叫声多半都是来自己方的士卒。在措手不及的水淹冰撞之下,即便再勇猛的战士,到了此时因为手无寸铁和寒冷的影响,也最多能使出三分力就不错了。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面倒的屠杀了!那可都是蒙古一族的精锐啊。放在平常,不敢说皆是以一当十,但是一个对付三四个却是轻松加愉快。
可是现在,他们却半点强者的战力都发挥不出,被人如同牛羊般宰割着、哀嚎着。
回去后,如何向大汗交代?这个念头刚一浮上脑海,年罕帖木儿赶紧又将其甩开。
此时此刻,不是去考虑这些的时候,他最需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尽快收拢残兵,然后反戈一击报仇,并看看有没有机会救出济农才是。
至于回去后达延汗会如何处置自己,年罕帖木儿满心的苦涩,听天由命吧。
堪堪奔出小半个时辰了,身后的喊杀声和哀嚎声终于渐渐不可闻。脚下也重新踏上坚实的草皮,正如他所料那样,这个季节的昔令河水量不足,即便是经过了刻意的蓄积,也不会有充足的后劲儿。
吁——
他慢慢勒住坐骑,喘息着转身望去。目光所及之下,不由的又是眼前一黑,差点没从马上栽倒下去。旁边紧紧跟随的亲卫急忙伸手扶住。
深深的吸口气,用力推开扶住自己的亲兵,他双眼透着血一样的赤红,用力过大之下,连眼角都崩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