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哀伤浸染,茕茕遗世,浑不似人间景象。
“便绝世姿容,又有何人怜?便万般心事,更有何人知?只盼来世再无这般姿色,再没有什么才学,只愿身沦平凡,平安喜乐……”
她轻轻摩挲着滑嫩如瓷的面庞,眼中满满的溢着自伤自怜的神色,似祈求,又似自语的低声喃喃着。
旁边传来一阵呓语声,似乎是梦中惊厥,那呓语也透着浓浓的惶遽和惊恐。
女子眼神一顿,转头看去,眼中哀伤的神色更浓。伴随着哀伤的,还有深深的痛惜和歉然。
可怜簟儿小小年纪,跟着自己从没半日享福,却整日处在惊恐之中。上天啊,你若有灵,何不救救小女子这可怜的妹子,便千万恶果皆有小女子一人承担便是。
她缓缓从榻上下来,走到簟儿身前,轻柔的抚抚那女孩儿的鸦,微微闭上眼祈祷。两行清泪,终于不可自抑的滑落下来,月光中,宛如珍珠也似。
“唔……小姐?你怎么还没歇息?”小床上,簟儿被脸上的清凉惊醒,迷迷糊糊的抬头看到自家小姐,便揉着眼要爬起来。
“夜凉,当心受寒。莫要起身了,快躺下。”妙芸赶忙转过头将泪水擦去,这才回身温柔的轻声叮咛。顺手又将踢在一边的薄被拉过来,细心的为她盖好。
簟儿露出个甜甜的笑容,但随即似又想起了什么,脸上笑容瞬间被惊恐代替。犹豫了下,轻轻摇摇头,伸出两手环抱住小姐的腰身,将小脑袋埋在那温暖的怀抱中拱了拱,轻声道:“小姐,我怕。我睡不着。”
女孩儿弱弱的呢喃着,小身子也在不可自抑的轻轻颤抖着。妙芸心中猛的一缩,便似忽然被人一把攥住了一般,一股浓烈的痛惜涌了上来。
簟儿才十二岁,连及笄之年都未到,还是个孩子。老天啊,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残忍?当真是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吗?可为何这世上,偏偏只是善者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