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间屋中简陋极致,除了两只红烛跳动着,再无它物。县令沈松站在他面前,脸上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嘉曼大师,本县的命令是将人掳出来交给本县便可,你现在却把人藏了,这是何意?”
老和尚缓缓睁开眼,淡然看了他一眼,低呼一声佛号,木然道:“檀越差矣。老衲本是方外之人,不应参与这世俗之事。这次若非因着前时的因果,也不会来这武清。此乃情分,何来命令?老衲帮你办事可以,但是若帮你行淫邪之事,则万万不可。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沈松额头上青筋跳起老高,焦躁的来回踱了几步,怒不可遏的道:“本县什么时候说要行淫邪之事了?那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罢罢罢,你只说如何才能将人交给我。”
顿了顿,又森然道:“大师应当明白,本县所做,都是为了完成上面交代的任务,倘若因为大师的缘故耽误了,上面怪罪下来,不知大师可担当的起吗?嘿,至于大师认为此番来只是还人情,就是不知上面是不是也这么认定。还有,大师也不要假作这般清高,城西那几个被挖了脑髓的孤魂野鬼,怕也是不会认的!”
老和尚静静的听着,脸色半分波动都无,待他说完后,这才又低呼一声佛号,平静的道:“世上事,必是先有因而后有果。猴儿杀人是果,檀越的请求是因;猴儿掳人也是果,因却还是檀越的要求;杀人掳人的都是猴儿,因却都是檀越,所有事又和老衲有何干?至于上面,摩诃无量,岂关老衲一个区区凡间比丘?善哉善哉。”
这番话说的不愠不火,可听在沈松耳中,顿时差点气的他三尸暴跳。
老和尚最后那句话的意思是,你口口声声说上面如何如何,岂不知上面所图之事是何等之大,又怎么会因为我一个普通的老僧就出差?老僧就是来帮你一把而已,你也别拿那些来吓唬我。
吧啦吧啦,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