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在,他最后不得不非走长远计划的那条路来说的。
一切,慢慢来吧。只要目标确定了,剩下的就是一点一点去实现就是了。
他想的通透了,脚下的脚步愈发轻快起来。
初春的夜晚,长街寂寂。四下里的民宅几乎都已熄了灯,早早上了床。
这个年月的娱乐,用乏善可陈描述都嫌奢侈。再加上物资的贫瘠,所以人们一到天黑,能做的唯一事情,就是蒙头造小人了。
如是,像他这种黑夜独行客,完全就是独一份。那些大户人家,至少还有个车马随从什么的,唯有他苏默,孤单单的来,便也如今夜般孤单单的去。
脚步踩在青石板的街上,细细看去,似有流光莹转,这让苏默有种每一步都踩碎了一片月光的错觉,朦胧中便有了种说不出的空逸之感。
其实也就是今晚,才让苏默有了这种独行月下的空逸。今日的晚宴,庞士言料到或许会很晚才能结束,所以暂停了宵禁。平日里却是不许的,一到入夜,便只能在各自坊中走动。但凡出坊的,就会被巡夜的衙役拿去审问。
就算如此,在庞士言回到县衙后,也会恢复宵禁。不过就是比之往常略晚上一些罢了。
苏默此刻的心境出离的进入某种意境,完全忘记了宵禁是不是已经恢复了。
他只是很享受这种感觉,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反正就是很舒服,舒服的让他甚至都没去看路,就那么随心任意的走着,默默的体悟着。
待到最后,他甚至将眼睛都微微闭上了。但是却丝毫不妨碍他行进,便如同整个人就此融入了这夜、这风、这月。
天空如幕,繁星闪耀,银辉星光之下,整座城便倒映入心中。角楼上的铜铃、屋檐上的鸱吻、大户人家高墙上的复瓦、墙内蔓延出的枝桠、一栋栋或高或低的门扉、屋檐下的湿绿、茅屋上的蓬草,都那么清晰的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