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阳眉头皱起,沉声道:“贞伯,事无不可对人言,吞吞吐吐的,你书都读到哪去了?”
作为他李东阳的儿子,自身不好可以改正,学问不够可以学习,但是失了气度,却是他不能容忍的。
李兆先忙起身垂手,先对王懋躬身一礼,正色道:“父亲与世伯说话,晚辈本不该多言的,此是失礼,还请世伯恕罪。”
他先认了错,李东阳神色稍缓。王懋摆摆手,示意无妨。
李兆先又道:“世伯所言这位苏默,所作临江仙,晚辈是极佩服的。平日里与友人相合,也都叹服其才,说我大明圣天子在位,君明臣贤,中兴之景,始有贤才出世。”
李东阳、王懋二人便都捋须微笑,微微颔首。李兆先虽有拍马之嫌,但当今之治确实当的中兴二字,世人也都称颂,推本朔源,身居阁臣之位的李东阳也好,身为大学正的王懋也罢,自然都属于臣贤的行列,对于这话自是听的舒畅。
李兆先一番捧赞完了,脸上却又露出疑惑之色,微一迟疑,这才又道:“方才听二老议论这拼音法,确是奇妙。只不过父亲才说起梵语二字,倒让孩儿记起一事来,心中迷惑,这才失了礼数。”
李东阳哦了一声,曼声道:“不知你记起了何事?又与这拼音法有何关联?”
李兆先脸上露出赫然,咳咳了两声,惭惭道:“父亲当记得前日,孩儿与友人曾游白云山一事。”
李东阳面色一沉,哼了一声。
李兆先缩了缩脖子,又接着道:“那日在白云山上的白云观,却曾遇到一桩趣事儿。”
说到这儿,话头顿了顿,偷眼看看李东阳,却见李东阳面无表情,只端着茶盏轻啜。
“咳,那个,当日在观中,我等曾见了一位道人,说是号天机的,乃是白云观主的朋友。听闻,与武清县令也是方外之交,颇有交情。”他低垂着眼帘,曼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