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姥姥的……又混过去一天!”一个队官模样的瞪眼看着四周,骂骂咧咧的道:“老子三个月也不曾见一文钱,粮也未曾领齐,领的一斗粮里要渗半斗沙子。现在用着老子了,银子才发到手五两,老子可还是队官!”
“队官你就知足吧,咱们就拿到二两不到,还有三四钱银子又黑又烂,人家银号打个对折都不怎想要,好说歹说赔了一半把银子兑出去了。”
“还好是没有给咱们发户部铸的铜钱,不然老子非哗变不可。”
这话倒是引起全体操江兵的赞同,户部的那一群官员都是从北京不得志的文官里挑出来愿意做事的,操守肯定是相当的稀烂,文官都说武官易贪污,其实自己贪污起来也不遑多让。
南京户部铸的钱用料太少,铸造的工艺太差,铜钱贩子都不要这种劣钱,因为收了也回不得本,不象真正的金背钱,第一批金背钱用缅铜铸造,含铜量很高,不少商人收了铜钱去铸成铜器,获利颇丰。
一群军人骂骂咧咧往里头走,旁边的百姓无不绕道,茅元仪在旅舍门前见了,也就只有摇头而已。
他这个副总兵也是想练好自己的兵,后来才知道是不切实际的妄想。他倒是想与兵士打成一片,以诚意感化,可是没有钱粮,再多的话都是浪费口水,这些兵也是兵痞,有钱粮就卖力气,没钱粮说破大天也没有用。
“他娘的,等了好几天了,和记的兵何时来却是没有个谱。”
“来了要是攻南京,只要给咱们犒劳,咱们就投和记。”
“没错。”一个操江兵恶狠狠的道:“老朱家的粮是吃不上了,咱们换一家来吃。”
茅元仪听了哑然失笑……他算是了解和记的了,眼前这伙操江兵,不说扛着长枪破刀和穿着如乞丐般的破旧军袍,就以精气神来说也是相当的萎靡不振,站姿是含胸弯腰,或是歪着脖子,两眼多半黯淡无神,脸部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