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伟没有搀扶他,两眼冰冷的看着这个总兵官,只是微微拱了下手,这是按官场体例做的规矩,并不是吴中伟想搭理眼前这人。
“黑总镇真是好威风。”吴中伟身边的中军官是个小白脸,一脸不愤的道:“和记是轻易能得罪的么,朝廷又不曾下明旨,我们蓟镇出的个鸟毛风头。现在好了,和记大军压境,黑压压的怕有几万人,一打进来,蓟镇全完,这样总镇大人就很开心了,立功受赏,受个鸟毛的赏。”
一通责骂下来,黑云龙脸上无关,可是身边的诸将都是面无表情,似乎没听到中军官在辱骂总兵。
黑云龙身边的将领也是一样,都没有什么表示,几个内丁首领面露不愤,不管怎样他们是靠黑云龙吃饭,如果黑云龙倒台,他们也没有好处。
可是黑云龙本人也是默不出声,显然黑总兵自己也在强烈的后悔。
吴中伟一拂袖,说道:“行了,不要叫外人看笑话。”
这时黑云龙才注意到有一个七品武官站在吴中伟身侧,官职不高,但距离巡抚很近,中等个头,穿着武官的蓝袍七品补服,人白白净净的,圆色脸庞上满是笑意,似乎是一点儿也不紧张的样子。
这人见黑云龙看过来,便是拱手道:“在下是辽东巡抚袁老大人的旗牌官周文郁,去京师公干回程路遇此事,辽镇与蓟镇原本是一家,在家要留下来看看古北口的情形,好向袁老大人据实回禀。”
黑云龙有些呆滞的道:“周旗牌,你不要大意,一旦破口,玉石俱焚。”
“哪有这般容易?”周文郁道:“今年初老奴率十余万大军攻宁远,宁远不也是安然无事?古北口险要之处还在宁远之上,依山而建,关门重叠,虽无红夷大炮,但也有大将军炮和二将军炮,和记商团军要仰攻破口,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黑云龙有些愕然,眼前这厮哪来的这么大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