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甲又看了好一会,确定今晚只有眼前的这八百人,他做了一个手式,众人都慢慢的手脚并用在水泽和泥泞里爬动着,直到爬出二百步外时,众人才站起身来,又躬身在芦苇从中弯腰走了好一会,一直到半里之外,那边有几匹战马,所有人来不及用清水清洗身上的泥泞和水草,直接就翻身上马,马蹄踩在泥泞的湿地里,发出沉闷的响声,由于河水发出的哗哗声,这几匹马发出的声响根本不可能被下游方向听到。
几个哨骑一直往西南方向跑,绕过天妃宫之后是大石桥,然后是苇桥,再走上荒草从生的破败官道,只剩下一人多高的耀州城就在前方。
驻守耀州的牛录名称叫屯布鲁,原本是长白部的一个女真贵族世家出身,率部民投效八旗之后,当时还只有两个旗的努儿哈赤接纳了他们,同时宣布这个牛录为世袭牛录,也就是说这个牛录永远归于屯布鲁家族之下,哪怕是牛录额真犯了罪被革职或是逮问杀头,这个牛录额真的继任者也只能在其家族之内产生,哪怕是努儿哈赤本人也不能宣布这个牛录换主子,最多是牛录从正蓝旗归到镶蓝旗或是两红旗,但牛录额真永远归于屯布鲁家族所有。
这其实很落后的部落制的残余,但在此时也相当管用,各牛录会竭力扩大自己本牛录的实力,获取更多的战功,使本牛录的人有更大的权力和更多的话语权。
哨骑趁着暮色进入城墙范围,一群甲兵在外围巡逻戒备,看到是本牛录的哨骑回来理所当然的放开了道路。
“奴才见过主子。”白甲一行飞驰入城门,到牛录额真面前下马跪见。
牛录额真屯布鲁已经年近六十,征战了近四十年,须眉皆白,天很热,他光着脑袋坐在城门不远处的街头,正好有一个井口可以坐人,并且冒着丝丝凉气。
这井也是疏浚后才能使用,两年前这个牛录奉命驻防耀州城时,这里是一座荒芜的城池,方圆三里多的卫城已经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