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掷在这样无谓的战事里头啊。”
俞咨皋面无表情,心情却很震动。他知道岸上有不少官绅和卫所将领对他相当的不满,这一战打到现在明军已经有过千损伤,这对福建水师来说是相当惨重的损失了。毕竟整个福建水师各卫所能凑起来到海上交战的士兵也就是这么多,一战损失过大,这都是各卫的精华,乃至是将领们自己养育的家丁,他们又岂能没有怨气?
这一战要是就此停止,虽然已经有相当的不满,但在巡抚和海防道等高官的支持下,俞咨皋估计自己还是能坐稳福建总兵的位子,这个位子他们父子相承,俞家在福建将门中的地位还是无人可以撼动。
如果再打下去,再毁掉几十艘船,死上千把人,怕是怨气之大,连巡抚军门也未必护的住他,到时候打赢了仗也得灰头土脸下台回家,要是再打输了,那可就不是丢官罢职那么简单了。
俞咨皋有时会很自信,自信到不听人劝的地步,而在实力相差确实相当明显,事不可为的时候,他还是能认清楚现实的。
历史上他不听众人所劝,率福建水师的各卫精华讨伐郑芝龙,只是以为这海盗绝不会是大明水师的对手,结果却是大败亏输,一败涂地,最终自己也不能免罪,被逮拿斩首。俞家父子都是赤心为国,立功不小,结果都是命数不好,可谓不得善终,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而对荷兰人时,俞咨皋还是从善如流,知道这仗打不下去了。
“好罢。”俞咨皋眉毛动了动,满是老茧的大手抚一抚雪白的胡须,淡淡的道:“大伙儿都抱怨打不下去喽,老头子又何必坚持,凭白弄的大家都不高兴!”
孙国桢喜道:“这便好,荷将高文律,其新任总督宋克,都是点明了叫俞老将军签字方能成约的。”
俞咨皋大笑道:“没想到老头子的一笔字还这么值钱,也罢,叫他们把正式文约拟来,老夫签字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