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显纯回到北所,先叫人上茶。
已经深秋,天气转冷,不过他还是喝了大半壶的冷茶,咕嘟咕嘟大口下肚,感觉那种心焦火燎的感觉好了许多。
四周到处隐隐站着些穿紫花罩甲的锦衣卫戍卒,大帽,罩甲,内穿青罗贴里,脚穿黑靴,手持大棒或是长枪长刀,或是手按腰刀。
只有少数的校尉按绣春刀,穿曳撒,更少的锦衣卫官,有千户以上职份的,戴乌纱帽,穿飞鱼服,或是穿大红官袍,手按腰刀侍立。
影影绰绰,怕是有过百人站在北所内外,许显纯镇定了一会,咬牙道:“去看看杨涟!”
自有牢子引路,众多锦衣卫官员戍卒跟随,身边数十人环绕左右,许显纯才感觉心安一些,不知怎地,他有些害怕见到杨涟等人。
北所之中,没有官员能受到优待。
若是在刑部,官员会有单独的房间,打扫的干净一些,可以送被褥等生活用具进来,也可以在外头买饭吃,在这里,人人都是一样的待遇,睡卧在烂草堆里,尿桶就在旁边散发恶臭,苍蝇和蛆虫到处都是,一股特有的各种东西混杂的臭味熏的人恶心难受,犯人们不停的发出低沉的呻吟,再坚强的人在这里也是如在地狱之中一样,犯人多半受刑,很多人在发烧,并无人医治,几乎每天都有死人从这里抬出去,在这里不仅仅关押官员,也有普通的百姓,各行各业的都有,一般进了这里,就算是无罪而没有银两赎人,一般也是活着进来,死了才能抬出去,想完整的好好的走出这里,几乎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事情。
杨涟是被几个牢子架过来的,他受刑太过,遍体鳞伤,身上几乎看不到一块好肉,大腿和屁股前后都打烂了,成片成片的烂肉可以用手撕下来,身上到处是蛆虫和飞舞的苍蝇,受刑成这般模样已经没有办法站立,也没有办法坐,只能成天累日的趴着,就算是这样,每天仍然要过刑,用大枷枷着带到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