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一带路途遥远的反而先到,那些江南两湖等较远地方的举人也是来了不少,看着一车车的举子从各个城门进来,或是住会馆,或是住旅舍,三五成群到处游走,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才俊,也有屡试不中一脸晦气色的中年人,甚至年过六旬仍不肯放弃,改了年龄继续应考的老年人也是颇有几个。这帮人每日相聚,饮宴赋诗,一起研究时文,揣摩试题,有一群举子住下的旅舍之中,顿时就是一阵书香飘散开来。
祥符会馆里也有好多个举子,每天吟哦朗诵,不少执事下人路过时都是蹑手蹑脚,说话也是轻声慢语……举人到进士是一个飞跃,从此由民转官,这般要紧的大事,当然怠慢不得。况且在普通百姓眼里,读书人就是天上星宿下凡一般尊贵,读书更是神秘而高尚的事情,他们又怎敢打扰。
这般诸多情形看在眼里,说史可法不动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怎样也是举子,不下场终究是心里痒痒的很,可是左恩师再三说史可法现在水准还不够,勉强中进士最多也就三甲的功名,不中还好,下科再考便是,可没听说过考中了再能重考的,进士及第说来风光无比,可也是残酷无比,说是一考定终生也相差仿佛,状元三鼎甲直接点翰林,进入升官快车道,一辈子最差也能混个四品京卿,二甲就不一定了,位在前列的可能是翰林,也可能是御史,给事中,也或许是部属主事或是分在哪个冷衙门,也可以分在紧要地方当知县正印,要是名次很差,那就只能是分在偏远地方,一辈子最多也就州府了局,甚至三年知县再三年,三年过后还三年,十几年知县换好几个地方,都是在偏远边穷地方打转,这种官当了不如不当,晦气的很了。
老师有话,史可法就算不服气也只能强忍着,何况他也知道老师别有用意,现在东林和阉党已经在拼刺刀的阶段,谁也不知道这一仗还要打多久,如果明春史可法就中了进士,分为朝官,左光斗的弟子难道能置身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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