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么。”张瀚自嘲的一笑,这般说着。
“并非如此。”田季堂摇头道:“若光是逐利,在下定然会出声反对。而以在下思之,东主对如何收服北虏自有考量,并不是要赶尽杀绝……这也是很难做到的事,草原之大,等若半个大明还多,纵有百万雄师,想将鞑子赶尽杀绝,尽得其地,也是绝无可能之事。我看大人是想以贸易为绳,商队为索,粮食与布匹为诱饵,使北虏堕入网中,从此受咱们节制,以这般怀柔手段,却是能将北虏彻底制服?”
张瀚回转过头,看着田季堂道:“你这番话,前日夏希平曾经写节略给我,也谈的差不多。不过,他见识到底要高一层,知道我只是要北虏从此臣服于咱们的‘规矩’,其实换个词来说,就是‘体系’,任他再悍勇狡猾,我们只要不停的以自己的体系加诸于其身,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就融入咱们之中,他们就是我们,我们也是他们,岂不比一直动刀动枪的厮杀要强的多?若是厮杀有用,我华夏这两千年来,也不至于前朝修了长城,此后的跟着再修,就这样也叫异族占过半壁江山,甚至夺了整个天下。”
这一番议论,其实是十分要紧,张瀚也是有感而。
从情感上来说,张子铭说的事张瀚也不愿意,但从理智来说,要纳北虏进入体系之内,就如满清把蒙古强行纳在自己体系内一样,那现在这样的事就非做不可。
满清和北虏是衣冠同语言通,就算这样也是互相厮杀多年,然后以通婚的形式把盟约确定,接着清朝建立,满清势强而蒙古势弱,就算这样,双方也是坚持了二百多年的和亲通婚,满清朝廷又以减丁,推行喇嘛教等办法削弱蒙古,对卫拉特蒙古的反叛进行坚决打击,这样也只是保持了大半蒙古的稳定,一直到乾隆年间,乾隆对反叛的蒙古部落进行了彻底的种族屠杀,把西域之地的蒙古人屠戮一空,这才彻底解决了卫拉特蒙古时降时叛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