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为何在此?”
“我爹带我来的,别问我。”
这小子脾气倒是倔强,好在又有一队猎人过来,众人仔细看过去,果然都是汉人模样。
“鞑子台吉只要给他不停的缴毛皮和牛羊,总会叫我们活下去。”
“生于辽不如死于胡。”另一个汉人道:“宁死在这里,我们也不愿回辽东了。”
各人互相攀谈,这些人居住在一个村落之中,开垦了一些地,平时也放牧射猎,与蒙古人已经没有太大差别。
这时张瀚才知道,嫩江科尔沁到阿鲁科尔沁,再到福余卫旧地和女真各部地界,从辽东都司逃亡出来的汉人很多,甚至有的流亡到更北地方去居住,这些汉人有的生存下来,有的死于饥寒交迫,辽东和蒙古的冬天不是说笑的,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连续十几天的大风雪,很容易便是将出边墙外的汉人给冻饿而死,就算这样,这些生存下来的也是从不后悔。
“你们不知道我们辽东军户的苦楚……”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民,须发皆白,这个年纪背就驼的厉害,但眼神中还有不少轻松之色,他望着张瀚道:“现在最少我们凭自己辛苦就能活下去,在金州时,上有总旗,百户,指挥,层层盘剥,种田已经苦极了,还要到海边煮盐,我家世代都有把眼熬坏了的,千辛万苦逃到这里,真真是死也不会回大明那里去了。”
一个壮实汉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骂道:“那狗朝廷,狗皇帝,狗官,都死了才好。”
各人一时默然,梁兴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做的也是违法犯禁的事,但心中倒从来没有这般激愤,而眼前这些汉民却是恨透了大明了。
常威这时向张瀚悄声道:“这是刚刚那小子的爹,那小子的娘叫一个千户强夺了去,为着这事告状,把祖上传下的地也被指挥使给弄走了,官司还打输了,他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