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一时忘记了元晖兄是将门虎子。”
“十会不如一精,”看上去仿佛也是个大将的米颠摇了摇头,对武好古道,“我米家人就是杂而不精,因而才难登大雅……比不了你武崇道啊。”
米芾的话谦虚得有些过了头,武好古正不知该怎么和这个在书画史上地位极高的米芾说话的时候,米友仁忽然叹了口气道:“父亲,孩儿就是专攻画技,怕也达不到武崇道的水准了。
这些日子,孩儿日日临摹《桑家瓦子图》、《界画楼台二十法》和《醉罗汉图》,虽大有长进,却愈加知道自己的不足,比起崇道兄,实在是差得太多了。”
武好古连连摇头,“元晖兄实在太过自谦了,在下那点画技,若是点穿了,也不过尔尔。”
米芾这时瞥了儿子一眼。
米友仁突然站起身,肃然道:“在下鲁钝之姿,若光靠临摹,怕是穷尽一生,也不及崇道先生万一。
若真要在绘画一途上大为精进,除非能有幸拜崇道先生为师!”
什么?他说什么?
米,米友仁要拜自家为师?
武好古闻言大吃一惊,这可是米友仁啊!米芾的儿子,中国绘画史上赫赫有名的大画家和造假巨匠,居然要拜自家做师傅……
还有,这事儿米芾同意了?
武好古想到这里,便扭头去看米芾,此时因为大雨滂沱,屋内的光线愈发黯淡,米芾又背对着窗户,脸上的表情模模糊糊的,不过还是可以看出温和的笑容。
“崇道,你觉得小儿友仁还堪教诲吗?”
“海岳先生,您,您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米芾一脸正色,“拜师学艺可是再正经不过的事情,老夫再怎么也不能拿这个开玩笑啊。”
米友仁又行了一礼,一脸诚恳地道:“崇道先生的画技天下第一,友仁实在佩服,甘愿执弟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