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店铺、有房产、还有许多堪称上品的书画,但是手面上的现钱却不太多,要不然也不用拿名家真迹向界身巷潘家金银绢帛交引铺抵押借贷了。
武好古故作轻松一笑,说道:“不过是七千二百缗,总会有办法筹集的。”
他又冲赵铁牛一拱手,“赵大官人,若是信得过我家,就宽限两三个月如何?”
退画的一方要给卖家宽限时日也是书画行的规矩,书画行的大买卖动辄几千上万缗钱。谁家也不会在后院搁那么大笔的现钱,因此必须得让卖家有时间筹钱。
“最多一个月,”赵铁牛看着武好古,一字一顿地说,“就一个月,不能再多了!”
他其实也不是存心和武家过不去,也是受人指使才出头来寻武家晦气的。一个月的宽限之期,也不是他能决定的,而是那人关照的。
“好吧,一个月就一个月!”武好古一拱手,“那也谢过赵大官人了。”
“且慢,”赵铁牛这时一伸手,“武大郎,不是不信你,而是如今武家的家道明摆着不成了,一个月后真拿得出七千二百缗?万一你们兄弟跑了,某家又要到哪里去寻?”
“那你要如何?”
“嘿嘿,这样吧。这里有一张借据,你和你那个在牢子里的阿爹只要签了,一个月后,若不能还账,就拿你家的画斋做抵押。若还不够,某家也认倒霉了。”
武大郎冷笑:“赵铁牛,你倒说得出口。潘楼街市上的店面,市面上有三万缗也拿不下来,你居然抵做七千二百缗?这张借据,我父子可不会签的。这画斋就算要出手,也轮不到你来接盘……”
“你……”
赵铁牛有些恼怒。
可是想到武家也有他这个泼皮开罪不起的朋友,也就不好逼人太甚。
“你不签也行,那就找个保人吧,”赵铁牛道。“若无人作保,那可就休怪赵某不讲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