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草根根直立,好像从未受到过任何压迫。
锦簇恢复羞耻之心,采叶制衣,向着洪福天消失的方向走去,心里琢磨一个问题:如果弱者是对力量的束缚,那么究意该如何束缚呢?他天生妖力。此后修行过各类妖术和道法,受魔种操控期间还接触过一些魔族法术,可是都不深入,加在一些也如同浅浅的池塘,一眼望到底,容不下大鱼。
他不停向前走,没再看到洪福天的身影,事实上,他已经将洪福天忘掉,专心思考自己的问题。脚步却没有停,渴了、饿了,就随手抓一点东西塞进嘴里。不管那是树叶、果实,还是倒霉的昆虫或蜥蜴。
走过了三个黑夜、两个白天,锦簇听到一阵奇怪的吟唱声,时而如急风骤雨,时而如泉水淙淙,满是悲意,中间却又夹杂着新生的喜悦。
他循声走去,在一片树木稀疏的林地里看到一群妇女,四五十名。有老有少,围着一座新堆成的坟绕圈慢行。一边哭泣一边歌唱,每个人轮流上前。从前人手里接过一只水罐,往坟边浇一点水。
她们的步伐就像是在跳舞,舒缓哀伤,却又矜持典雅,与歌声正相配,当最后一名女子也浇过水之后,她们换了一副模样,纷纷从怀中取出各式各样的酒壶、酒囊,互相传递着痛饮,从这时起,哭是大哭,笑是大笑,每个人都对心中的情绪毫无掩饰。
闹腾一会之后,妇女们摇摇晃晃地离林而去,只剩一个人又痛哭了一阵才起身追随同伴。
锦簇心中感到说不出的震撼,他见过无数死者,亲手埋葬其中一些,却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葬礼。
他问一名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女子:“死者是谁?”
女子看了一眼满身树叶和枝条的男子,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意外,好像认识他似的,“那是一个出生不久连名字都没有的孩子,我们为他送葬,希望他的魂魄还来得及寻找一个新住处。”
“坟前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