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
这一刻,宁中英把这个名字牢牢地刻在了心里。
能够让宁默拜为老大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寻常人物。宁中英对自己这个19岁的儿子很了解,知道他虽然读书不行,只能进厂当个出死力气的锻工,但眼界和心气是颇高的。一般的人不可能让他顶礼膜拜,更谈不是能够当上他的“老大”。这个秦海能够让韦宝林紧张到怀疑是宁中英的傀儡,又能够让宁默服气,这就值得引起宁中英的关注了。
宁中英自从退居二线之后,在各种场合都表现得极其超然,他不参加厂里的会议,不与干部工人谈论韦宝林各种决策的得失,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关心厂里的大事。他的超然仅仅是一个风光一世的老头给自己找的保护盖,他不想让别人说他丢了权还不情愿,这是他的自尊心所不能容忍的一种评价。
在表面的超脱之下,是宁中英对厂里各项事务的高度关注。如果韦宝林今天不上门来,最多再过两三天,宁中英恐怕也能够从其他人的议论中知道秦海以及转产洗衣机之类的事情。韦宝林的种种作为,宁中英洞若观火,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了。
他不是没想过要跳出来劈头盖脸地训斥韦宝林一番,甚至还想过要到县里去找领导反映反映情况,但想到自己是被县里强行推到二线去的,他又有些气愤不过,不想再去听县政府或者县经委的官员说什么“要爱护年轻干部、要允许改革犯错误”之类的屁话。
一个才报到四五天的技校學生,能够让自己的儿子拜服,又能够让韦宝林紧张,这就是青锋厂出现的一个新变数了。对于这样的变数,宁中英是不能不去研究一下的。
“小静,你能找到你哥吗?”宁中英问道。
“现在啊?”宁静拖着长腔,不满地说道,“我在做一道难题,刚有点眉目……我哥现在不回来,到睡觉的时候肯定会回来的。”
现在正在放暑假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