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十,北风呼啸,天气终于放晴,史可法卢九德王廷臣登上正阳门向南眺望。十几天以来,清军的主力正在一刻不停的围攻安庆,其余的兵马则开始攻略南直隶,池州府已经危在旦夕,甚至于已经有清军的游骑出现在青阳铜陵一线,局面显得愈发的严峻起来。
史可法眼睛盯着南面天空的朝霞,口中喃喃说道:“黄振玺已经做到他能做到的极致了,数天之前,探马好不容易将消息送过来,清军连续攻城不克,反倒是死伤惨重,只得趁夜偷袭镇海门,不料黄振玺却是早有准备,一把大火烧死清兵无算,还杀了叛将尚可喜,令清军徒呼奈何!”
卢九德颇有感触,“所以说,郑芝龙一战之后,战意全消,执意退往福建实在是失策。两浙精兵猛将甚多,清军虽然势大,但只要上下一心,破敌并不是什么难事!”
史可法一声叹息,“他不是看不到这一点,只不过是心里还存了别的念头,为空郑家的权势因此受到影响,实力受到损耗而已!”
卢九德深有同感的摇摇头,“存着这样的心思,郑芝龙也不过尔尔,郑家到了如今也算是到头了!”
史可法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但也不再就这话题说下去,而是将目光投向了城上城下如同蚁群一般忙碌的民壮身上。
卢九德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当即明白了他的心思,也不纠缠,而是解释道:“阁部,到昨日为止,从当涂建阳建宁和州等地赶来的青壮已经有六万余人。南京周边州府调拨来的兵马也达到了三万之众,虽然不是什么精兵,但依托坚城驻守,还是有一战之力的。江淮转运的大批粮草几日内便可到达,路总督和黄得功正在集中兵马,之后便可以驰援南京!倒是这路总督举荐而来的阎应元。这些天从江阴呼朋唤友找来了三千多人,却是形形色色,铁匠石匠泥瓦匠贩夫走卒,林林总总,到了南京之后,便是忙的不可开交,看起来颇为奇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