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拿着那红帖儿瞧着,随意地道:“去见见老太太。”说着便将那帖子往流影面前一送,嗤笑道:“你瞧瞧,这不有趣?人家巴巴地送了帖子过来,这小意儿殷勤的,倒叫人为难。”
流影跟随许氏多年,粗通文墨,因见那上头写着兴济伯三个字,便咋舌道:“吓,这闹僵了才没几个月,帖子就送过来了,可真叫人难办得很。”
许氏将帖儿往桌上一撂,挑眉道:“我可管不着这些,总归往老太太跟前一送,是去还是不去,由得她老人家作主。”
“就是这话儿呢。”流影陪着笑道,两手翻飞替她挽着发髻:“夫人只管您该管的事儿就是,多余的一点儿都甭沾,也免得那起子人乱嚼舌根儿,好说不好听的。”
许氏便勾了勾唇,面上浮起一丝讥意:“我算是看明白了,管得越多就越受累,倒不如那些躺下来睡大觉的,天上还会掉下好东西呢,没准儿就砸着了。”
流影便抿嘴儿笑:“夫人这话说得是,可不就有那见天儿躺着的病美人么,都躺得老莫咔嚓眼了,还病着呢。”
许氏在镜中看了她一眼,“噗哧”一声便笑了出来,佯嗔道:“偏你促狭,就有这许多怪话说。”
说笑间,许氏已是梳好了头发,又换了一身儿衣裳,便去了明远堂。
许老夫人恰好午睡醒了,便叫请了许氏进去,婆媳二人关着门说了不过半盏茶的话,许氏便又辞了出来。
说来也是巧,她这厢才一跨出明远堂的院门儿,远远便见那回廊下头走来几个人,当先那人穿一身翠绿的长裙,通身上下干净如水,正是陈滢。
许氏便微蹙了眉,停步不语。
陈滢此时也瞧见了她,出于礼节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给她见礼。
许氏受了她的礼,笑问:“这不早不晚的,你怎么过来了?”
“有话要和祖母说。”陈滢简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