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则臣目光复杂的看着贾琮,过了良久,方缓缓道:“曾经,老夫也如你这般锋利,将旧党,一一逐出朝堂。包括你的恩师,松禅公。其实,老夫是敬重他的。”
贾琮缓缓点头,道:“家师谈及宁相时,并无怨言,并赞你有经天纬地之才。”
宁则臣闻言,老眼一亮,长满老年斑的面上,露出一分喜色。
见他如此,贾琮心里微微泛酸。
自古英雄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其实宁则臣的年纪远远不该老态至此,但他让贾琮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其实并非是渐渐老去,其实便是在一瞬间老去。
从君臣义绝不能相容的那一刻起,宁则臣大概就已经彻底老去了……
宁则臣沉吟了稍许后,收敛了神思,看着贾琮缓缓道:“陛下同我说了你的一些想法,不能说有错,但是,太过激进了些。冠军侯,治国,并非是在断案,远不是是非黑白那样简单。若果真如此简单,这世上又怎会有那样多的事……”
见贾琮睁着眼睛看他,目光并非十分明白,宁则臣轻叹一声,从另一个角度语重心长劝道:“杀戮不可太盛,如今朝廷需要稳定,安稳,胜过一切。既然陛下如今颇信任你,你便要担起这份劝谏的担当。谋逆大罪,理当诛九族。但若果真牵连下去,十万人都打不住啊!冠军侯,如今局势,乱不得。老夫相信,以你的聪慧,必能明白这一点。”
说罢这一言,宁则臣佝偻着身躯,缓缓离开。
尊贵的紫袍,在他干瘦的老躯上,显得有些空荡。
……
午时二刻,贾琮由亲随家将护从归西城居德坊。
也引来无数目光,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京城内没有秘密,韩涛领着锦衣卫登门,请保龄侯府史家大姑娘回诏狱的事,早被众人得知。
虽觉得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