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的语气虽然听起来很正常,但当她的眼睛转向躺在病床上的中年人时那种难过、揪心、渴盼的眼神我感受的是清清楚楚。
老人颤巍巍走到中年人躺着的病床前道:“你这个娃娃,从小妈就说让你听话、听话,但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你现在躺在医院里。妈这么大年纪没人管了。”
她说话时的声音很低,只有我才能听清楚。
护士也发现了我,走过来道:“您是……”
“哦,我是中院的脑科医生,受张主任的邀请来这里交流医疗心得。”谎话是早就想好的,没有一点犹豫,张嘴就说。
小护士不可能想到我来这儿是为了杀人的,想象力再丰富也想不到这点,还真以为我是医生,很客气的打了招呼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我则站在中年人的床头。心里异常矛盾,不知道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办。
老太伸出干瘪的手,握住我的手腕道:“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也干了很多坏事情,但这一切都是我教育的不好,责任在我。你把他救活,我给他抵命啊。”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握住我手腕的手微微颤抖着,而我这只手里攥着一支抽满空气的注射器。
“阿姨,你别多想,我们的责任是治病救人。如果他需要承担法律后果那也是治好伤后由公安机关处理发落,医者仁心,只要是病人我们都会尽全力的。”
“谢谢医生、谢谢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要在家就在,他要不在这个家就没了。”她抹了一把眼泪有气无力的道。
“您放心吧,我保证您儿子肯定会痊愈的,你的家不会散。”说罢我叹了口气,忽然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这话说完我就看到躺在床上的中年人左眼眼角流出一滴眼泪顺着太阳穴滴入床单。
他的意识已经恢复了。
那一秒钟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必须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