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去年我在皇城里仰望倦侯,当时就在想,可惜了这样一位人物,当什么皇帝呢?说是至尊之身,其实劳心费力,比仆役还要辛苦,还不如咱们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由自在,没想到他真就不当皇帝了。”
一群勋贵子弟当中,只有柴韵自称“普通人家的孩子”时坦然自若,也只有他敢当众提起废帝的往事,或许是天真烂漫,或许是暗含讽刺,谁也听不出来,反正跟着拊掌大笑就对了。
韩孺子也笑了,“那就不要让我失望,让我看看什么是自由自在。”
“我没看错,我就知道能和你成为朋友。”柴韵很高兴,拉着倦侯的胳膊走向众人,向他介绍十几位来宾,都是王侯将相家的公子,头衔多得记不住,还有五六个人,明明穿着贵人的锦衣,无论柴韵说什么,都抢着附和,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完全消失过,却没有得到应有的介绍,好像他们只是仆人。
衡阳主的七十寿诞正在前厅火热进行,柴韵的小宴则在一座独立的小院里举办,地方虽说小些,胜在没有长辈管束,对柴韵来说的确自由自在。
这是柴韵的独立小王国,一伸手就有仆人送上斟满的美酒,一句话就能引来满堂喝彩,一咳嗽就有侏儒上来翻跟头讲笑话,一冷场就有客人抢着挑起新话题……
只有韩孺子用不着太明显地讨好柴韵,他是这里最尊贵的客人,也是柴韵特意展示的“奇珍异宝”,两人共坐主桌,享受众星捧月的待遇,唯有一点韩孺子推脱不掉,他得喝酒,不停喝酒,杯中的酒刚喝下一点,马上就会满上,根本无从拒绝。
他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喝过的酒加在一起都没有今天多。
酒过三巡,柴韵被家仆叫去给祖母磕头拜寿,他前脚刚走,小院里的气氛急转直下,刚才的热闹就像是一场梦境,做梦的人一醒,梦也就跟着破灭:谄媚者收起僵硬的笑容,稍事休息,侏儒和仆人狼吞虎咽地偷吃酒肉,客人们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