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辅收回刚刚的话,老夫认了。”
高胡子低下了高傲的头,他已经彻底认命了,一个不容于天子的阁臣如何撑得下去?还是及早归去吧!
“中玄公,你还记得当年一条鞭法的时候,你跑到我的值房,也是闹着请辞致仕,唐某和高阁老说了什么?”
提到了往事,高拱不由得思量起来。
“元辅当初批评老夫任性使气,不能担负责任,并非真心为了变法,重个人得失,不计江山社稷……这些年来,每每思索元辅教训,老夫羞愧不已,这几年来,老夫做事,无不以元辅教训为准则,须臾不敢忘怀。”
“惭愧惭愧!”唐毅淡淡摇头,“中玄公,还有在场的诸公,我们入朝为官,每个人肩头都扛着沉甸甸的万民嘱托,都肩负着无数人的希望。做官不能耍小性子,不能动不动挂印封官,想做陶渊明,就别入朝!大明朝不需要既想吃又怕烫的废物!”
唐毅前所未有的严峻,“但是,话又说回来,既然肩负万民之托,每一个官员的升迁罢免,都要有据可循,有理可查,经得起推敲,不能拿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来糊弄事。”
在场的大臣频频点头,有了高拱的例子,大家更觉得有道理。
士大夫不是天子的家奴,一言不合,就把堂堂托孤大臣给罢免了,这未免也太扯淡了。
说什么高拱嚣张跋扈,欺凌幼主,有什么证据?我们只看到高拱尊李贵妃为太后,封她爹当武清侯,还拨出一百万元……这叫轻慢欺凌吗?简直是礼遇有加!
首辅大人说得对,朝廷大事,不是儿戏,不能搞诛心那一套!
徐胖子晃着肥硕的身躯,从人群挤了出来。
“诸位,元辅说的很好,我刚刚想过了,陛下尚在冲龄,他断然不会违背先帝遗诏,故此这一道旨意,绝不是出自陛下之手,至于是谁干的,我想大家伙心中有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