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了海瑞,吴太监的嘴角抽搐了几下,脸上的五官扭曲,整个人变了模样。他跟着嘉靖二十几年,什么风浪都见过。
别说小小的户部郎中,就算是尚书侍郎,平时风光无限,到了诏狱里面,就软得和面条似的,怎么摆布怎么听。
就拿不可一世的严世蕃来说,被关在诏狱,也是那么一回事,背地里还偷着哭鼻子,真是让人可发一笑。
唯独这个海瑞,油盐不进,就是一个榆木疙瘩儿。
跟他说软乎话没用,说狠话更没用,道理讲不通,人情更讲不通。
“皇爷,奴婢都去了三次了,是真的没办法了,奴婢告诉他老母年高,妻子怀孕,要是他死了,家人就完了。他却说自古忠孝难两全,既然为官,就要为国为民,仗义执言。这也是老母教导的,在膝下承欢是小孝,尊奉母训才是大孝,老母若是知道他为国尽忠,也会赞同的。奴婢又说,既然想做忠臣,为什么要和陛下对着来,辱骂君父。他又说,奏疏所言,全都是事实,没有一字虚假,没有半字捏造,说实话如何是辱骂君父?致君尧舜,解民倒悬,直言进谏,乃是臣子的本分,也是太祖爷的圣训,他不能违背,更不知道错在哪里……”
“不要说了!”
嘉靖气得掀起桌案上的奏折,统统扔到了地上。
“畜生之心,固不可彻!”
好吗,海瑞成了固执的愚公了。
吴太监眼睛一两,“皇爷,奴婢以为和乱臣贼子,没有什么好讲的,奴婢这就去动用大刑,凭着东厂的十八般手段,保证能让他低头认错。”
“呸!”
嘉靖狠狠啐了他一口,“没脑子的蠢材,你忘了几年前的俞大猷吗?还敢吹嘘东厂的本事,朕都替你们丢人?”
吴太监被骂得一缩脖子,“皇爷,那也不能放过,要不干脆杀了算了!”
这回连话都懒得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