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了那个位置上,很多事情就不是他能决定的,贪婪几乎是所有太监的天性,尤其是陆炳去后,锦衣卫衰败,内廷的势力又重新兴起。
以唐毅的判断,嘉靖之后,宦官的权力会快速恢复,甚至再度和外廷分庭抗礼。
官吏和士绅,其实可以看成一体,在朝为官,在乡为士绅,严党柄国二十年,大明朝的吏治毁坏殆尽,政以贿成,官以赂授,毫无法度可言。
徐阶接替严嵩之后,虽然有心振作,可是他一味任恩,没有决心魄力,又因为偏见固执,陷入了党争,任人唯亲,满朝之上,都是徐阶的学生,上行下效,吏治整顿更是无从谈起,严党留下来的弊端丝毫没有减少,还在持续增加,继续破坏着为数不多的健康肌体。
海瑞最后提到的是将门,这更是根深蒂固,东南经历倭寇之乱,原有的卫所体系一扫而光,可是九边的军户还在,还有京城的勋贵,每年北方耗费几百万两军费,却依旧被动挨打,将门之中,不能说没有人才,可是九成以上都是废物点心,养着他们,不过是浪费粮食而已。
“天下间七成田亩,落入宗室,士绅的手里,他们不负担一丝一毫的赋税,而剩余的九成百姓,耕种不到三成的田亩,却要担负十成的税负,百姓终年劳作,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每逢天灾人祸,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白骨盈野,绝非空话。”海瑞深深吸了口气,眼圈泛着泪光,叹道:“大人机敏过人,摆在眼前的大弊不思解决,却想着开疆拓土,从海外找田地,恕下官直言,您是缘木求鱼,难免空忙活一场。”
海瑞不想说冲肺管子的话,可是到了最后,依旧忍不住。好在唐毅也不会真的和他一般见识,没错,海瑞把问题看得很明白,但是解决问题,却不是他的强项。
“刚峰兄,你说的五大毒瘤,哪一颗能轻易砍掉?动宗室吗?他们有祖训护体,孔老夫子不也是讲究家国天下吗?再说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