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裕王登基之后,想要压制满朝的老臣,想要建立新君的权威,扫除灰尘,革新大明,除了依靠高拱之外,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唐毅。
到了那时候,挟着两朝重臣,天子帝师的锋芒,来一个王者归来。绝对要比留在京城,挥霍威望要好得多。
除此之外,唐毅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讲出来,那就是东南的变化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唐毅本来预估至少要十年,甚至二十年,工商金融势力才会对现有秩序提出挑战。
实际上呢,只用了七年不到的时间,东南就新观念,新情况,层出不穷,离经叛道的心学大师,诸如李贽、王襞等人,到处宣扬自己的理念。每到一处,应者如云,市农工商,贩夫走卒,往往能集中上万人,讲的人兴高采烈,听的人如醉如痴,全都沉浸在无边的欢喜之中,只不过鲜有人看出其中的风险,都被心学大兴的假象迷惑。
唐毅却十分冷静,心学解放人性,破除三纲五常的枷锁,对于被理学束缚的人们来说,不亚于天降甘露。可凡事都有两面,过度的自由,缺少了约束和敬畏,心学随时会滑向另一个极端。变得和理学一样,都没法解决实际问题,变成了无用的空谈。
而且心学讲究以本心为价值标准,又会挑战依附于天道气数、阴阳五行等等观念的君权神授……
解决不了实际困难,又被皇帝嫉恨,难怪历史上心学会如同流星,一闪而过,盛极而衰。
该利用些时间,好好整顿心学,建立起完善的体系,把心学导入正轨,变成一个兼具理想和现实的可行的学问,真正征服明朝的士人,使得他们成为心学的忠实信徒,夯实基础,打捞根基。
等到自己重新出山之时,手下能人云集,英雄辈出,有足够的本钱,大刀阔斧地施展才华。
……
“唉,这小子果然一肚子算计!”唐顺之看过之后,把书信烧掉,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