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也”字,勾起了唐毅的无数心事,同病相怜,他神色激动,肩头不停晃动,浑身肌肉紧绷,极力克制着,免得失态。
“想我唐行之,自从入仕以来,辛辛苦苦,兢兢业业,从南到北,鞍前马后,我替他徐华亭做了多少事情。他的徒弟他不管,要我来救,严党的人他拿不下来,用拿我当枪。这我都认了,可是他不该抢走属于我的东西!”
唐毅用力一敲桌子,震得盖碗乱颤,里面的咖啡都撒了出来。袁炜偷偷看着唐毅额头暴起的青筋,心中满是嘀咕,真是想不到,唐毅竟然恨徐阶恨到了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唐大人,徐阁老抢走了什么,可否透露一二?”
“当然是心学之主!”唐毅怒气冲冲,“徐华亭能混到今天,还不是有一大帮心学的门人弟子替他摇旗呐喊,冲锋陷阵。不才在下也是心学的后辈,徐阶违抗心学前辈的意志,执意提拔张居正,他懂什么阳明心学,也配继承心学一脉吗?”
袁炜倒是不怎么清楚心学内部的事情,他只是和严世藩吃酒的时候,偶然听罗龙文提起过,东南心学大行其道,士绅争相归附,几乎人人都奉王阳明为祖师爷。
罗龙文还提到心学门内主要分成两派,有人拥护唐顺之和唐毅,有人拥护徐阶,双方芥蒂很深。
没有想到,竟然发展到了如此严重地步。袁炜倒吸了口冷气,他故作淡定,安慰道:“唐大人才智无双,又年轻有为,早晚有你出头的时候。”
“不然!”
唐毅断然说道:“徐华亭认准了张居正为继承人,只等着严阁老倒台,他就会提拔张居正,对我则会施以重手,绝不留情。”
“不会啊!”袁炜乐得唐毅和徐阶内斗,嘴上却说:“有令师荆川先生在,徐阁老不会那么无情的。”
“哎呦!”唐毅激动地站了起来,“袁阁老,您怎么还犹自痴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