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毅呵呵一笑,“师父,您先坐下,烤烤火,回头有姜糖水好好喝一大碗,然后好好泡泡热水澡。一路之上,风霜侵袭,身体承受不住的,您老也不年轻了,就别作了!”
唐鹤征差点那珠子掉下来,心说自己这位师兄真是胆子太大了,老爹要是能听人劝,还是唐荆川吗?
谁知道,唐顺之的坏脾气对徒弟一点用没有,虽然沉着脸,却任凭唐毅摆布,将湿漉漉的棉袍扒下来,推着他坐在了火盆旁边。
又下人送来糖水,唐毅逼着老师喝了一大碗,这才长长出口气。
唐顺之却不领情,骂道:“铺张奢侈,贪图享乐,你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不对,还越活越回去了,刚刚喝得姜糖水里面,是不是有人参?”
唐毅呲着牙一笑,“您老还真厉害,没多放,一支七两多重的野山参。”
“什么?”
唐顺之可气坏了,怒骂道:“你这个逆徒,想气死我啊,一支七两多的人参,放到东南能买三五千两,几口就喝下上百家一年的收入,你败家啊!”
唐顺之气得抓起了大碗想要摔了,不过他猛地发现,这个碗竟然是宋代官窑的,放到市面上也值上百两,也舍不得摔了,只能气呼呼扭过头,索性不看唐毅。
唐毅倒是满不在乎,轻轻笑道:“师父,您觉得严阁老最厉害的是什么?”
“结党营私,口蜜腹剑,颠倒黑白,陷害忠良!”
“错!”唐毅大笑道:“严阁老最厉害的就是身体,人活七十古来稀,如今人家快八十了,还生龙活虎,每天在内阁顶着,把陛下伺候得离不开他。要想在官场上混啊,要吗就打倒对手,要吗就熬死对手,总而言之,唯有活到最后,才是胜利者。”
唐毅收起来玩世不恭,面色变得格外严峻。
“师父,您老就是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总想着苦其心志,劳其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