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知道尿炕就睡筛子了,陆炳他再厉害能怎么样,还敢对咱们爷们动手?当年他和我们一起干掉了夏言,这事情要捅破了,陆炳也是死路一条。别看他装得礼贤下士,在士林中名声不错,可读书人和他锦衣卫头子根本不是一路货。”
严嵩摇头,“陆炳固然不敢和我们撕破脸皮,但是有些事情只要他暗中使些手脚,就能坏了咱们的大事。”
不得不说,老严嵩的眼光还是有的,没了锦衣卫配合,至少不利于严党的消息就会多起来,天长日久,嘉靖的看法也会渐渐改变。
严世藩也知道其中的滋味,只是他信奉做了不悔悔了不做的哲学,别说是陆炳,就算是嘉靖也别想让他轻易低头。
要说起来,这一点上唐毅和严世藩是一路人,别看表面小心伺候着,可是心里头都极为藐视皇权。
“爹,陆炳那边有袁亨盯着,这几个月东厂的势力恢复了不少,内廷的麻烦还不大,关键是要稳住京里,不能把吏部丢了!”
严嵩到底是老了,脑筋一时转不过来,严世藩低声提醒道:“爹,再有几个月就是京察了!”
严嵩悚然一惊,赵文华一倒台,他主持的京察自然就成了靶子,不少官员都跃跃欲试,想要推翻京察结果,替那些丢官罢职的翻案,只是严党努力压着,没有成功而已。
但是明年就是正儿八经的京察之年,一旦吏部落到他人的手里,对严党来说,绝对是一场残忍的屠杀。
而且有过李默的前车之鉴,肯定会更加小心,躲开严党的算计。
严嵩摇摇头,“唉,文华一去,有谁能顶下吏部的担子啊?”
“爹,儿子以为不在于咱们推什么人,而在于对方推什么人。”
严嵩寿眉一挑,深以为然地点头,他们父子在赵文华身上已经栽了,如果对方推举的人员资历名望足够,嘉靖多半会顺水推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