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跳。
只见媳妇整个两个孩子量身体,在炕上放着一匹崭新的青色棉布,吴时来顿时把脸沉下来,怒冲冲骂道:“我说什么来的,冻死迎风站,饿死腆肚行!我是言官,是朝廷的正气,怎么能要别人的东西,你想害死我啊!”
吴时来抓起棉布,就要往外面扔,媳妇情急之下,抓起剪刀就把吴时来给拦住了,脸色铁青骂道:“你混蛋,老娘跟着你吃苦受累都没什么,凭什么还要被你埋汰,你要是不说清楚了,老娘和你没完!”
吴时来也气冲牛斗,怒吼道:“你还敢叫嚷,我问你,这布是怎么来的?”
“老娘买的!”
吴时来把嘴一撇,“你买得起吗?一匹棉布市面上最好要八九两银子,咱们家有这么多钱吗?”
媳妇突然噗嗤一笑,用手一指吴时来的脑门,“笨,现在可用不上这么多钱了!”
吴时来不解,媳妇解释道:“江南的棉布都到了天津,在天津敞开卖四两多,运到京里也就五两多,可那些店家黑心啊,他们舍不得降价,还是卖十来两一匹。可别人也愿意当冤大头,京里头就有不少人自己雇车去天津上货,凑个十来家,雇一驾马车,买个几十匹布回来,算起来一匹布也就五两多,便宜着呢!”
媳妇慈祥地看着两个孩子,“都两年多了,到了京城,就没给娃换过新衣服,孩子跟着咱们啊,都受了委屈了!”
吴时来神色怪异,五官扭曲好一阵,突然长叹一声,跌跌撞撞到了书房,把门关死,闷坐在椅子上,足足坐到了三更,他才拿过奏折,郑重写道:“奏请嘉奖开海有功之臣……”